昨天(2009.07.17)到國家戲劇院觀賞表演工作坊新戲《陪我看電視》。
這齣戲是由賴聲川(維基百科資料)導演,為北京中央電視臺新廈「華匯時代」劇院的開幕大作,是賴聲川先生為大陸執導的首部原創舞台劇,自去年九月起,已在大陸巡演五十場。所以臺灣是在大陸之後演出,昨天是臺灣首演。
故事的主角是部九吋牡丹牌黑白電視機,藉著演員的旁白,敘述它流浪、飄泊的故事,藉此帶出三對夫妻、一個流浪漢和一個紡織女工的人生際遇-電視機是彼此之間的聯繫。各段故事原本各自發展,但在最後人物又出現在同一場景,因此也就有「戲劇感」和「統合連結」。而許多表演手法是「京劇」(平劇)式的。雖然張嫂舞動拉麵時,手上真有麵條,但吃麵、喝酒、撒湯、……等等,都是象徵式的。舉起酒杯就表示斟滿幸福葡萄酒了。我想這種表演手法,華人是很能接受的。
舞臺後方是一個大螢幕,隨著劇情發展,投射相應的畫面,這已是臺灣的舞臺表演慣用的手法。而臺前常常會有個大方框,把舞臺人物框起來,宛如他們就是電視機裡的節目(這就呼應了本戲劇名-陪我看電視)。舞臺後方,有個較小方框,那是戲中主角-電視機的螢幕。配合劇情,出現電視機裡的畫面(不然觀眾一定看不到電視裡在演什麼!) 還有喔!負責當電視機的演員(就是旁白電視機話語的那位),後來身上穿了件LCD還是LED的衣服,不僅會閃閃發光,還可以播出跟舞臺螢幕一樣的畫面,真是高科技啊!
戲一開始,小李買了部電視機(本劇主角),給妻子小芬做結婚一週年禮物。結果全團的人都擠進小李家看電視,這場景可跟臺灣一樣呢!我小時候雖然沒有跑到別人家裡去看,但也曾在窗外張望,看看裡頭在演些什麼,新鮮嘛、難得嘛!電視收訊不好,跑到屋頂調天線,讓畫面清楚些,這我小時候也做過。現在多數人收看第四臺,就沒這種「樂趣」了!
劇中人紡織女工「小美」,在戲裡唱了三首歌。第一首是張雨生(維基百科資料)的《我的未來不是夢》。這很適合在工廠裡奮鬥的女工。小美想著她的阿牛哥,賺夠錢回老家,蓋個房子,結婚生一堆孩子。小美同事想去美國,編織著美國夢。這些對未來充滿希望的憧憬,也和當初經濟起飛時代的臺灣一樣。第二首是王菲(維基百科資料)的《我願意》。這是小美想念阿牛哥時唱的,當然也歌詞情境相合。我想會選王菲的歌,與大陸同胞的胃口有關(當然這首歌在臺灣也很紅)。就如同一開始電視機裡放鄧麗君(維基百科資料)的歌,原因應該一樣。最後小美收到阿牛哥的信,說他已結婚,娶了村長的女兒。小美唱了一首歌,該是有名的曲子,但因我歌聽得不多,所以不知曲名,要請看過戲的朋友指教。沒有悲泣,沒有哀怨,就一首情歌訴衷情。爾後小美就嫁給剛跟她告白的工廠老闆。以後變成房產大亨,這是後話。
節目進行中,每一段開始前,代表電視機的演員都會先說一段話,他幾乎都引用了某個名人的名言,當然這些話語都有用意,不過太多了,記不住。不知這種引用名言的脾味是否是大陸人的習慣,我衹知道大陸政治人物喜歡引用詩詞。「劫波渡盡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這話在當年與氣氛不合,像政治宣傳,現在大概差不多。而導演安排了方芳小姐演一位流浪漢,她的口白包含了許多「人生大道理」,例如人生是否能有第二次機會?更重要的是她鼓勵電視機,要發揮深沉自卑下的自信,相信自己可以再發光,這使得本戲有深刻激勵人心的作用。
戲一開始小芬在朗誦新詩,那詩寫得不錯,當然那也暗喻了小李和小芬的感情。而小芬朗誦的方法,也和臺灣慣用的方式不同。應該是一整個不同,取材、表演形式都不一樣,個人感覺還不錯。
雖然宣傳上都說這戲是為了描繪中國大陸改革開放卅年歷史變遷而做。當然由紡織女工到地產大亨,從西北農村到上海夜店,自然是改革開放的結果,但個人覺得賴聲川先生的重心還是在人性的共通點,在人與人的感情上,因為這才是兩岸華人,甚至全世界人類的共同語言。小李想努力賺錢,卻因此冷落小芬。小芬才會把電視機取名「小寶」並跟它說話。而在小李將它送人後仍念念不忘。老張並不想當「萬元戶」(這名詞現在年輕人可能不知道了!),但張嫂想發財,所以有錢後才把電視機丟掉(這一段流浪漢有批判),所以在夜店還不拿下名牌太陽眼鏡。小美成為富商後,在言語對話間可看出她跟先生相處有問題,也明白她心裡仍沒有忘記初戀情人,所以仍保留著阿牛哥送的,寫著「我們的未來不是夢」的電視機。她應該是不快樂的,所以才會對智障的孩子情有獨鍾。這些都與改革開放無關,而是人性。
多年後阿牛哥來信,約小美喝咖啡。小美原已改變行程,準備赴約,並盛粧打扮,但最後一刻打消念頭。我雖不能完全體會小美的心情,但可以稍稍理解。不知用「近鄉情怯」是否恰當?不知道是不是有些事留在記憶就好!
無論表面上世事如何變化,無論過程中雙方的感受是怎樣,最後小李找回了「小寶」,和小芬兩人又一起看電視,這表示兩人之間的感情不曾改變,過去、現在、未來都是把對方放在心裡的。「小寶」即使衹剩空殼,仍是能發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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