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2008.10.11)到城市舞臺觀賞屏風表演班第卅八回作品:《六義幫》(Stand by me)。個人相信,本劇英文劇名來自1986年同名電影「站在我這邊」(Stand by me;開眼電影網、IMDb)。電影敘述作家戈帝回憶童年時和三個死黨一起尋找鎮上失蹤小孩的屍體,所歷經的一連串事件。 而《六義幫》是主角小鄧和兒時好友高梁,一同回憶兒時組織六義幫時的種種,中間穿插青幫(維基百科資料)杜月笙(維基百科資料)及義賊廖添丁(維基百科資料)的故事。故事內容相近,英文劇名相同。
先說吧!這齣戲很好看,劇情有意義也很有趣,身後那位女子顯然被劇情逗得樂不可支,笑聲不斷。可惜我坐在前面,看不到她花枝亂顫的肢體,洋溢幸福的表情,衹能接受她笑聲轟炸。同時每個演員的演出都是那麼生動自然,活脫脫就是身邊的人的真實生活在臺上頒演。整體說來,這是部很不錯的舞臺劇,值得推薦給大家欣賞。昨晚看戲時,孫越先生(維基百科資料)也在坐,這是我第二次在表演場合看到他了。還有傅達仁先生(維基百科資料)。有趣的是在本劇結束時,播放了當年訪問巨人少棒隊的影片,裡面的記者就是傅達仁先生。聽到自己的聲音出現在正在看的舞臺劇中,該是個特別又有趣的經驗。
本劇進行的流程很特別。正式開演是晚上七點半,但在開演前幕就開啟,是第一場《入幫》的場景。有人擺香案置蠟燭,許多人進香堂準備參加儀式。進門時,大家用相同手勢(我想這也能叫切口把!)再進門。司儀高喊「開香堂」後,才有那些節目開演前的例行語:「關掉手機」「未經許可,不得攝影錄音」等等。中場休息前,臺上演員動作凝固,這才宣布中場休息。但幕沒放下,演員保持相同姿勢好一會,才再有音響,演員四散。謝幕畢,幕放下。但不久後幕又再開,全體演員圍成圓圈,載歌載舞,才又再次鞠躬謝幕,完全終結。整個過程與一般舞臺劇十分不同。
本劇場次甚多(節目單上說有50場次,但在場次結構圖中是43場),因此佈景更換是一大挑戰。更換佈景時,有時會暗燈,有時不會,但都十分流暢,也不會有突兀之感。舞臺後方是一大片螢幕,會配合劇情顯現圖片,其實不全然是圖片。像第一幕裡,後方「圖片」除了一輪明月外,還有會晃動的江水。還有一場有點好笑,廖添丁躲日本警察消失在舞臺後方。這時螢幕上有個卡通造型的廖添丁在其中房屋圖片中飛簷走壁,很好玩。而燈光配合也很不錯。不過有一點我不明白用意。在接近尾聲那場「廝殺」中,劇中人物對話時,會有兩側燈光大亮,臺上人物動作暫時凝凍,時間不常,就2、3秒吧!才又繼續。不知道導演這樣的安排,有何用意?另外一個我覺得「怪怪」的是,劇中饅頭是小辣椒的哥哥,但飾演小辣椒的是黃嘉千小姐,但飾演饅頭的是仍在唸國一的劉瑞軒同學。男生的個頭,臉上的稚氣,實在不像是「哥哥」。我也不清楚,為何導演容許這種情況。當然配合劇情,也許不是哥哥太小,而是妹妹太大。
如前述,劇情中穿插了杜月笙和廖添丁,舞臺上也多有時光交錯的場景。如:杜月笙隨同師兄魯蛋要去奪煙土時,飾演魯蛋的李國修先生(維基百科資料),一會兒是1911年青幫弟子﹐一會是1971年飛鷹幫沈哥。甚至在最後在「誤殺」這場戲時,1971年的小鄧還能與1904年的廖添丁對話(注意到了嗎?這齣戲橫跨4個不同時空)。這種不同時空的交會,也增添了劇情的張力及曲折,並帶給觀眾一種迷離的感受。
靜宜大學臺灣文學系副教授廖瑞銘在節目單中表示:『國修也喜歡將不同歷史世代的故事,放在同一齣戲裡平行發展,關注同一個主題。這樣,不但拉開戲劇的格局,具有歷史的深度,也因為把不同世代所追求的價值,放在同一個舞臺並排舖陳,而突顯它的永恆性。』廖教授以四個不同年代,不同的入幫、拜師儀式上,用同一種問答方式詮釋「義氣」。這4個儀式是杜月笙入青幫、廖添丁與黑狗、添壽結拜、小鄧組六義幫,本命師或領頭人都問是自願的,或朋友(父母)要求的。小鄧鄰居皮皮要拜廣告看板畫師阿文為師,阿文也是問皮皮是自願的,還是爸爸叫來的。廖教授說:『四組同樣的儀式,同樣的問答式,都在突顯一個共同的概念,民間幫派結拜或拜師學藝的「義氣」都是建立在雙方自願承諾的基礎上。其實,愛情又何嘗不是一種男女雙方自願的承諾。』
其實,劇中「義氣」一事,又何止在四場拜師入幫結義的過程中。「取指」一幕,杜月笙奉老大陳世昌之命來取魯蛋一根手指。魯蛋妻子九妹與杜月笙有舊情又懷了身孕。杜月笙表明來意後,九妹求情。杜月笙講了一段話:「人生有三碗麵不好吃。體面、場面、情面」說罷,魯蛋不願讓杜月笙為難,自斷其指,讓他能回去交差,這不是義氣嗎?日本警察挾持廖添丁女性友人阿乖,要廖添丁投降。阿乖就自己衝向日警的武士刀自殺,臨死前還念念不忘要廖添丁快逃,這不也是深厚的情義嗎?
「心意」那場戲,小辣椒向小鄧告白,結果小鄧說他心裡喜歡的是么妹,但因么妹與六義幫老三饅頭從小青梅竹馬。幫規裡說「女人要分清」,所以他衹能把這份情埋在心裡。小辣椒聽聞如晴天霹靂,對小鄧說:「為什麼是她?世上女人這麼多,你為何偏偏喜歡她?」看到這裡,在坐位上的我深深地嘆了口氣。接著臺上原本離開的小辣椒回來對小鄧說:「為什麼?她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你是我最愛的人。」唉……面對感情,我衹能無言。
場景拉回現在(該是1991年),小鄧、高梁又和小辣椒、么妹碰面。那年饅頭本要陪么妹到臺中找父親,但為了要去相挺小鄧(結果被小鄧誤殺),他對么妹說:「么妹,妳等我二十分鐘。」結果饅頭一去不回,而么妹也一等二十年,終生未嫁。對照自己的人生,我對這件事是有感觸及想法的,但暫且不表了。
「心意」之後,小辣椒因為遭逢打擊,所以對么妹說,要她趕快回宜蘭,再也不要見到她。二十年後再見面,小辣椒說她很後悔這樣說,二十年來她一直希望自己沒講過這樣的話,希望自己和么妹還是最好的朋友。………一如上次也在網誌上寫到,不要在衝動下,說出自己會一輩子後悔的話,做出自己會一輩子後悔的事。尤其是朋友之間,真心難尋啊!千萬不要隨意傷害自己的好友。小辣椒說完,兩人重新牽手,么妹說:「我們還能失去什麼?」是啊!對劇中人而言,他們失去了二十年,而對我而言,回顧自己的生活,體會自己的遭遇,對我而言,我又還能失去什麼呢?
在「么妹」那一幕,么妹對饅頭說,她爸爸在七歲生日時送她一捲卡帶,她最喜歡其中一首歌:「給好朋友的一句話」(1971年,我才八歲,所以不知道這首歌)。二十年後,小辣椒問么妹,「給好朋友的一句話」倒底是什麼話?么妹說,那就是:「我想念你!」是啊!所有我的好朋友們,我想念你。
以下是在YouTube的《六義幫》一分鐘預告片,請朋友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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